第五百五十一章 送君出征

军队开始骚动起来，已经有数人认出了她的样貌，一时间一传十，十传百，均开始议论纷纷起来，艳羡的目光在他们主将身上扫来扫去，不禁啧啧生叹起来。

此前听说那位陵王妃凶悍泼辣，又在京兆府做事，废太子造反那夜，她与陵王携手而归，三言两语便已悍然的气势收回了就快要交付出去的兵权。云墨寒麾下大部分将士对于陵王妃的印象都是只闻其声未见其人，只有云墨寒底下几个得力爱将得以清楚唐夜霜的相貌，故此时此刻，听说陵王妃亲自盛装为陵王送行，不觉都调转过马头去翘首探看着。

虽然细雨之下未能看清楚这位久传盛名的陵王妃的容貌，然而就凭那娉娉婷婷的身段，和那露出的下半张面庞，也能看出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原本按照她在外头流传的名声来看，这样一个人原本在他们的想象之中定然是一个冷酷无趣又毫无风情的铁娘子，而且又有善妒的名声。毕竟嫁进陵王府这样久便没有留下过一儿半女，偏偏整个王府里头便只有她一位女主人，别说侧妃，就连个侍妾也不见踪影。再加上此前几次陵王有机会娶亲，甚至人选中还有银琅国的公主，皆没有成功。

因为此，他们早在暗地里头猜测是否是这位陵王妃手腕太过厉害，将在京兆府里头办事的那一套同样衍生到了家里，所以才能管得一向清冷不羁的陵王服服帖帖的，茶余酒后没少议论，自然也有人恶意地猜测会不会是陵王妃长相太过抱歉，对自己没有信心，所以才不容陵王纳妃。

与此同时，她心中也通明：都怪她这些天以来都在苏府里头，接收到的消息封闭，这才耽误了这样重大的事情。

云墨寒……云墨寒这个王八蛋竟然连声招呼都不打的就跑走了！他倒是好大的胆子！唐夜霜咬牙切齿。

大抵是被唐夜霜面上那副堪称狰狞的表情给唬了一跳，那个丫鬟抖了抖身子，赶忙回道，“说起来也不久，前两个时辰王爷才刚回府里头一趟，见您还没有回来，便先离开了。再算上调兵的时间，想来……想来现在应该还没有出城门才对。”

“我知道了！”唐夜霜在心中略略估算了一下时间，稍稍平静了一些，神色冷定地落下这么一句后，便飞快地朝着外头奔去了，然而很快却又折返了回来，拉住了那个婢子，展示了一下自己身上那满是汗渍污迹的衣衫，“给我准备一声新衣衫，还有热水，我要沐浴。”

“是！”

赤月王城之外。

临近太阳升起之际，整整十三万雄师已然全部清点准备就绪，云墨寒顶着亮银皂缨盔，跨坐于五色斑豹铁骅骝之上，持着方天画戟回首看去，准备做出战前最后的告别。

今日日并不能算是一个晴好的天气，江河万物皆笼罩在绵绵细雨之下，他控着缰绳回转过马头，正欲收回眼去，却意外地发现那雾蒙蒙得几乎快要灰白成一片的青砖城楼间，突兀地跃出了一抹鲜艳的红。

她一改素昔清冷素净的作风，在这样一个并不能算是大喜的日子里头打扮得倒是张扬艳丽，里头已然是一袭朱砂色苏绣宫装还不够，外头居然还系着着一领火红的丹顶鹤氅，宛如熊熊而起的红莲之火。缀着貂绒的风帽遮住了她大半浓丽的眉眼，只余下一点朱红如樱的唇在匀净白皙的下颔上清晰异常，却依旧掩饰不住自她身上散发而出的凛冽意味。

即使没有露出脸，也尚未开口，却依然让人如何都无法无视她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