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九章 以退为进

她还能够清晰地记起，当日他在杀死桃夭和桃灼两姐妹时的冷酷和淡漠，也清楚地明晓他对于生命的蔑视。这样的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对人动心呢？

只不过，不管他对于宦娘究竟抱着什么样的情感，但凭借着那护短的性子，若是知道她在自己未曾预料的时间里头死了，也不知道会是如何的跳脚，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那个疯子！

唐夜霜在心中骂了一句，转而看到满面忧愁的小玉，这才想起她们当前所遇到的情况，面上嘴角一勾，有些讥诮，“既然如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了。”眼看着那头的小玉似乎还要说话，唐夜霜已然先发制人地不紧不慢添上了一句，“身为主子，更应该保全手下的人。小玉，相信你主子么？”

小玉有些怔神，张了张口，最终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说到最后的时候，小玉的面庞上已然透露出了细微的决绝之意，看着样子已然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唐夜霜凝了凝眼眸，对于她口中的话语一时间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到底应该说些什么好，最终也只是无奈地唤了一声，“小玉！”

下人对于自己忠心自然是一件好事情，只是自己在下人的跟前分明一直是那副威风凛凛冷面罗刹的模样，怎么偏生生到了这个小丫头的跟前，就显得那样不中用了呢？

小玉稍稍晃动了一下身子，往前走了几步，以免被楼下的人所听见，转而更为压低了声音，“王妃娘娘，石青他……临死之前，与我吩咐过，他的房间枕头底下压着一封书信，上头写着有关于宦娘陷害平襄公主的经过事实，想来您手上一直头疼的案子，应该因为这份证据能有所进展。奴婢最后为您做到的事情，便是如此了。好了，现在王妃您快些走吧，时间就快要来不及了！现在他们只是以为那个女人被劫持了，所以才没有轻举妄动，但是您且看看这满屋子的箭矢，可都是他们做的！您继续在这里，随时都有可能会被误伤的，所以，快些走吧！”

几乎是话音刚落的一瞬间，她的泪水已经夺眶而出，冲刷去了几分凝结在脸上的血污，露出其下白皙莹润的皮肤来。而她虽然哭得惨烈，却是始终未曾敢发出太大的动静来，五官憋得有些扭曲，看起来已经耗费了太大的力气。

再度望了一眼石青的方向，唐夜霜又看向小玉，状若随意地问起，“下头有几个人？”

小玉虽然心中着急，然而在面对唐夜霜的询问的时候也还是只能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奴婢不知道，底下的人打扮都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根据箭矢发射的方向来看，应该不少于七个。若是要算上其余地方的，应该更多……奴婢，奴婢也不敢保证。”

七个……单单是守在外头的人就有七个，看来楚月那个老狐狸还真是不放心。也不知道那样自负的人，如何会对于宦娘有着那样大的不确定感，难不成是对她动心了？

才刚刚起了这个念头，唐夜霜便不免感觉有些好笑。

楚月那个人，如何会有正常人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