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六章 她也有脾气的

她并不慌忙，声色冰凉中带着尤为清晰的讽刺，“真是好笑，那你们放着真正作乱的妖精不去抓，成日跟我们这些个什么也没干的小妖过不去干什么？若真的伤了人命，那么你们处置，情有可原，就如同你们人类杀了人一般，不是照样得拖到菜市口去问斩么？如何一个人杀了人便只是他一个死，咱们妖精之中有败类杀了人，便要连带着整个妖界都受你们的制裁？”

话锋陡然一转，她突然间好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只望向了他的方向，忽然间轻轻一笑，试探地问道，“难不成，只是因为你见不惯你的师兄么？所以才巴巴地一路跟着到这里，只是为了坐实他与妖精苟且的罪名？”

他这厢气得已经快要跺脚了，然而那头的枝娘却冲着他很是轻松地眨了眨眼睛，看起一派天真的模样，好似并不懂他口中在说些什么，“也不知道您究竟想让我说些什么呢？”

这个妖孽……！慧安的面上愈发地发沉，然而却也找不到合适的点发作，只能补充了一句，“你们如今在这里是想要干什么？”

枝娘自然窥见了他沉郁的面色，心中却反而颇有些快意了起来，然而却对着他颇为不屑地一笑，“真是好笑，我没有害人，没有涂炭生灵，没有作妖作乱，出现在这里有什么事，什么时候也关你们佛寺的事情了？还是，你们这些个出家人，都是这样爱管旁人的家长里短的？”

慧安大抵是没有想到跟前的这个妖精竟会如此的伶牙俐齿，他还没说两句话，她已然能够扯出一大堆应对的话语来等着他。他气得浑身发抖，然而却如何也寻不出什么有力的话语来应对，最终也只能自咬紧了的牙缝中硬生生恶狠狠地逼出了一句，“你这个妖孽本就不应该存在在这世上的，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话音落罢的一瞬间，枝娘已经站直了身子，脊背挺得孤直，望着跟前慧安的眸光也一点点地沉了下来。

她虽然有着孩子心性，往日里不常跟人去计较太多，但是这般明显的挑衅和羞辱，她若是再这般忍气吞声下去，怎么看也不像是她的风格。此前还以为他说到底也算是慧能的直系师弟，所以她才多多少少地给了几分薄面，纵然是回身反击，也均只是小打小闹，未曾拿出她真正的实力，只因为怕慧能会觉得愧疚和失望。

但一直憋闷到现在，哪怕是妖精也还还是会炸的。

她自认为并不是一个脾气好的妖精，忍到现在十足已经是她的底线。如今既然跟前的这个小秃驴还这般不识相，在这个底线之上还要狠狠地踩下一脚，便不能怪她不客气了。

虽然眼中怒火烧起，然而她唇边勾着的笑容却愈发灿烂了起来，瞧着总脱离不开几许危险的气息，“不管我这种‘妖孽’应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上，反正存在都已然存在了，你们又能够如何？还是说，你们想要灭绝所有的妖精？……喔，说起来，你们似乎真的有这种想法。不过呢，说来也有些可惜，你们看起来似乎并没有这等本事。有时候我也觉着有些奇怪，到底你们人类是有多么高贵，才以为自己真的有资格凌驾于我们这些个妖精头顶上去？”

然而这样的话语却并没使得慧安回心转意，当即只听得他自鼻腔中冷冷地哼了一声，看起来对着她的言论很是不屑一顾，“你们妖精成天作乱，肆意伤人，干尽了伤天害理的事情，难不成不应该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