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 黄泉下 3

“这就跟人体受伤一样。假设一个人伤得很重，手臂被砍了一刀，正在流血，腹部挨了一刀，不过不致命，腿骨摔断了，需要截肢。假如你是医生的话，你会怎么做？同时治疗三处伤吗？”

“那当然不行，”乐平道：“虽然我不是很懂医术，但这种情况肯定是给手臂止血，再来处理腹部的刀伤，等伤势稳定以后，才来考虑截肢的问题。或许顺序会有区别，但是绝对没有三处创伤同时处理的道理。”

“灵魂的自我修复也是一样。前面我们已经说过了缺失和损伤的区别，不过这二者间还有一个关系：灵魂受伤的时候不一定会缺失，但是有缺失的时候一定会有损伤。灵魂在自我修复的时候，也会先修复容易的部分，最后才来处理缺失。所以说，你现在和你老师……”说到这里，鬼差欧利才反应过来：“你们是师徒？”

“咦，我没有说吗？他是我老师。”乐平答道。

欧利点点头，同时稍微原谅了乐平：“原来他是因为关心老师，这才跟上来的。”：“你现在和你老师呆在一起还算安全，但是等过了一段时间以后，就不好说了。”

“老师的灵魂有缺失，有缺失的灵魂会吞噬其他的灵魂，那为什么老师的灵魂还没有吞噬我呢。”

“就像一些病有潜伏期一样，灵魂吞噬也不是一开始就——”

欧利鬼差的话戛然而止，甲壳虫小车的轮子发出刺耳的贴地摩擦声。

“你怎么会在这里！”司机欧利回过头，冲着车子后座的乐平魂火大声咆哮。刚才他既要用心开车，又要回答龟仙人的问题（他以为是龟仙人在问话，不过事实上，一直在跟他对话的都是乐平），没有注意车上的乘客多了一个，直到刚才回答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才回过味来。

“有什么不对吗？”

鬼差叹了一口气，道：“算了，既然都来到这里了，先把这老先生送去人间，再送你回去也是一样。”

乐平暗笑：才不会一样呢。

三个人，呃，三个鬼魂重新乘上车，车子启动。乐平再次问道：“欧利先生，您刚才的解释还没有完呢，为什么老师的灵魂不会吞噬我呢？”

“你问这些干什么，你又不来地府当差？”大约是对乐平擅自上车不满，欧利对乐平的问题不再有问必答了。

不过架不住好奇宝宝乐平的厚脸皮攻势，再加上他也是个多嘴的性子，所以不多会儿又打开了话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