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一壶浊酒,喜丧逢(二)
在李祀计划中来年秋天,土地有了收成,就能够勉强自给自足的维持这个简单体系的运转。
而运来的这些粮食是一时解急,却也没有都扔给这些流民的道理。
只要维持他们活着,确保底线上的劳动力就行,哪能真的管饱。
李祀自认这做法是没错的,可是当他瞅见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不辩男女,乌黑的干瘦小手捧着一个雪白的馍馍,像只小仓鼠一样忐忑啃食,不敢一口咽下太多的时候。
李祀心中莫名愧作和难过,搅的他心绪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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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落凄惨,一路和那群汉子走来,李祀深刻形象的感受到这四个字的含义。
一个简单木架子上铺着一层薄草,就可以作为住处,挤着十七八个人,逼仄而拥挤。
他们衣衫单薄残破,露在外面的皮肤几乎都带伤痕,甚至有溃脓的冻伤。
没有谁和谁的分别,脏乱的头发披散,放眼看去只是一堆人。
他们用这一点养分,维持着至少今夜不会结束的痛苦生命。
即便明日也许要承受同样,甚至更加的痛苦。
没有希望,没有将来,没有痛苦,只剩下生物最初的本能。
活着,是为了等死。
这颇具哲学式嘲讽的言语,在他们身上体现的淋漓。
卑贱如蚁,成堆。
人群里小孩子至少还有悲苦恐惧。
而大多成年人的脸上都已没有表情。
只是麻木,对于身上的伤口和疼痛无睹,对于进来的李祀无视,也不在乎脏巴巴的手弄黑了雪白的馍,把刚发下的粮食送到嘴里,机械式的重复着一种叫做咀嚼的动作。
因为这些运来的粮食被分出少半养活村内孤寡,所以流民不可能吃十足的饱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