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身世

说房妧的谶言是她亲手拟定，而李清平只是恰巧撞上，在宫宴之时情急利用，不就是在旁敲侧击的给李清平脱罪么，还要将最初的过错按在房妧的头上。

到如今，还是拿他当傻子骗。

好像他长在康川，于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京城高门们有云泥之别，嫌弃他无知粗俗，却还要因为私心，费力将他拱上那个位置。

将他当做垫脚石，还要让他不怨怼，就算他真是傻子，也不会愿意，更何况，他并不是无知无觉的痴傻。

“接下来你还想要告诉我什么呢？先太子夫妇的恩德和贤名，还是我身负的使命？”李炤露出讽刺的笑，“这种剧目，连康川那种小地方都不爱看了。”

放在身侧的双手随着说话声的拔高，而渐渐地也紧握起来，李炤深吸一口气，靠着在心中默念那人的名字，才逐渐的平静下来。

“我以为你们起码将我当做血肉之躯，可你们却只把我当做傀儡泥偶，还要我不要怨，不能恨吗？”

他不是圣人，连君子都不是，只知道受委屈就该说出来，就该反击，这些还是他曾经视为亲人的那群人教导他的，然而现在却又不允许他有怨言。

“你又在里面充当着什么角色呢，惠梧大师？”

少年的声声质问，让一向稳如泰山的老者也不由得微微发颤，他苍白的胡须颤抖着，良久只发出长长的叹息。

“先太子夫妇的事迹，无需我再赘言，他们于你或许无甚印象，但于东宫臣属，于治下百姓，都可称贤德。”惠梧摇摇头，“何时去了解那些旧事，全在皇长孙殿下自己。”

惠梧改换称呼，也算是承认自己在当年东宫旧事里的角色，更表明他的态度。虽然他已经与李清平他们分路而行，但对于夺储一事，他是站在东宫旧部这一边的。

“我只是想将所知的事情告诉皇长孙殿下，有时候被蒙在鼓中一无所知，反而危难重重。”惠梧不赞同的，是李清平他们对于李炤身世的处理方式，而此刻他正以自己的法子，来施以补救。

“想来殿下此时最为关心的，应当是上一代的恩怨，也就是先太子夫妇与房大娘子生身父母之间的往事。殿下是否想要知道，房大娘子的生身父母到底何许人也？”

“我与李清平他们，曾经同属东宫旧部，受过先太子夫妇许多恩德，所以在他们十八年前来找我，让我加入他们复兴的阵营，我毫不迟疑就答应了。”

“一开始总是志同道合，可是后来，我渐渐与他们有了分歧，恰此时，慈福寺内我的师祖圆寂，传信令我接过主持之位，权衡之下，十二年前，我与他们分道扬镳，从此再没有相见。”

“后来再见，就是两个月前。李清平前来找我，那时候梁国公府的房大娘子，也正因为有所烦扰，而找寻我帮忙。”

他声音苍老而缓慢，却是口齿清晰，逐字逐句的将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多年前的旧事，如今的境况，包括房妧谶言的始末。

李炤听了，忽然抱臂嗤笑，“你是在为李清平开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