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欲言
房妧回院子之后,便寻人来问,房妙真近来如何,在宴席之上,可有什么异样之处。
被唤来的是拨调去侍奉房妙真的侍婢,那小丫头年岁轻,但格外的老成懂事,心细如发,房妧乍然发问,只是思量片刻,便将事情一一说出来,没有一丝的迟疑谬误。
“奴婢不能妄自揣测,但自打妙真娘子听闻七娘子定亲的消息,回去便大哭一场,虽将咱们都打发出来,可那哭声奴婢是听见的,直哭半晌,之后那位夫人又进来,不由分说便将妙真娘子痛骂一顿。”
那侍婢也面露不忍,“妙真娘子只是哭,同夫人分辨几句,便吃几记耳光,整张脸都红起来,两日都不能见人。”
房妧听着房夫人母女的事迹,一时竟也无言以对,她知晓房夫人的泼赖,却不想对着亲女,也那般的不留余地,怎么能让人不同情房妙真的处境呢。
“是啊,妹妹太过小心了,咱们都是本家,有什么可拘束的呢。”房妧也在一旁微笑,“我观妹妹的神情,似乎有难言之隐,若是不嫌弃咱们母女俩无用,不妨说出来,兴许咱们还能够尽一尽绵薄之力。”
房妙真略带慌张的抬头看一眼房妧,带着诧异和羞惭,又迅速的将头低回去,“我没事的……”
她既然打定主意,又这般可怜的样子,若是崔夫人两个多问几句,到好像是在逼迫似的,便也渐渐放下不提。
如此消磨一阵子,房妙真便连连起身告辞,这是挽留不住的,母女俩也只能依礼送客便罢。
重又落座,崔夫人微微将那眉尖蹙一蹙,“那孩子倒是令人猜不透,人家远来是客,莫要在咱们家受了委屈,倒成一桩笑话了。只不知道是什么惹她难过,寻不出症结所在,也难以对症下药。”
“方才回去,那位夫人又去寻麻烦,听着是要妙真娘子做个决断,妙真娘子便说,要进宫去。”
房妧心中已有些疑影,但不便在母亲面前将那未证实的猜想胡乱说出来,“妙真妹妹的性子原本就是缄默的,也不一定是存着什么心事,咱们待她并没有哪里出差错,想来无甚大事。”
“便是真遇着难事儿,自当会拿出来同咱们说,倘若不说,那便是她们自家的隐秘,咱们也不好多问的。”
崔夫人点一点头,“倒也是这个理,总之咱们多分心照顾着,不让她有离落之感罢了。”
她们对于房夫人两人此行的目的,都是十分清楚的,但思想之间,为自家的前程,后代的倚仗来打算,怎么说都是情有可原的,就算是多用些小心思,也不算什么大错。
她们自家如今看着不以为然,若是不幸落魄,安知是否也要如此的求人告罪?如此想来,便对房夫人和房妙真更多一层宽宥,只她们二人收敛起来,不再做出那等黑心的事来,这亲戚仍旧是常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