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疯劲
对于人臣来说,北安侯的确已经到达不得不退的地步,若是不退,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更进一步,鉴于大周朝局稳定,百姓对李氏的积怨,还远远未到能够揭竿而起的时候,这条路显而易见的行不通。
另一条,便是示弱求饶,断尾求生。只要告罪认错的够快,为人够识时务,康元帝也不会拒绝演绎出君臣相得的戏码。
钱鹤立只会选择第二条路,所以此次的风波,他一定能够安稳渡过,只是可能会损失些微的身外之物,和明面上的权柄,这都不算什么。
而这些都是魏王府所渴求已久的,所以李熙如此的大费周章让钱绥对他死心塌地,就是为更好的取信于岳父,将来能在夺储之争中站在他的身后。
然而康元帝是不容忍功高盖主的权臣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若非北疆一直无人可用,而北安侯伏小做低,很识时务,他不可能到如今还能安稳无虞。
即便如此,今次的北疆之战,康元帝也将北安侯扣在京城,未放他出京。显而易见的已经对他不满,即将要拿他开刀。
这回先行战役打得不算顺利,虽然将士俱都英勇酣战,未曾丢失一寸疆土,但群龙无首,亟待主帅统领。
按理说应当将北安侯派去,以免节外再生枝节,可康元帝宁愿将才从南边回来的云麾将军魏冲调去北疆,也不肯放权于北安侯,已然说明许多。
“北安侯是聪明人,自然能够安稳度过此劫。”房妧漫不经心的展平书桌上的纸张,手指在紫檀笔架上逡巡,思量着该选哪一杆笔较好。
钱鹤立能从毫无根基的大头兵,短短十数年成为大周权势最为煊赫的封疆大吏,权势不可估量,那绝非是蠢人能够做到的。
既然他能够从那些血腥争斗中爬出来,自然也能在此次不见血的暗流中脱身。
只不过是全身而退与自断臂膀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