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既为酷吏,乃皇帝爪牙,何惧死哉?
“人死不能复生,君侯节哀啊。”义纵不阴不阳地说道。
“是啊,这人死不能复生,可是为父之人,总不能让儿子白死吧?”窦良浑浊发红的眼中有些闪烁。
“嗯?君侯这是何意?”义纵坐在旁边的榻上问道。
“义使君年轻有为,仕途光明坦荡,定能有作为,只是……”窦良眼珠转道,“只是升官,越快越好啊。”
“义纵愚钝,仍不知君侯何意?”义纵皮笑肉不笑道。
所以,这些文书都得改!
只要改了,窦桑林就与哄抢市租之事无关了,而那樊千秋就犯了私斗杀人的死罪。
窦良虽然平庸,可他毕竟出身于列侯之家,自幼耳濡目染,对刑案之事有那么几分了解。
“事在人为”这四个字,就成了现在的关键:只要这义纵帮忙遮掩篡改文书,此事能成。
窦良一想到此处关节,面色立刻就和缓下来,而后眼珠子一转,脸色一变,竟开始掩面恸哭起来。
“明人不说暗语,只要义使君改一改那供书,再逼证人从犯不翻供,我就送你一段前程。”窦良自得道。
“哪里的前程,还望君侯明示。”义纵佯装有兴趣地问道。
“现任左内史的年事已高,我可为使君疏通。”窦良丝毫不遮掩地问道。
大汉朝堂之上,除了位高权重的九卿之外,还有稍低一等的列卿,左右内史就是其一。
工于心计、装腔作势、不知廉耻……这可都是勋贵豪猾与生俱来的本事。
所以窦良哭得非常自然,俨然真是一个老来丧子的白发人,连义纵都险些被蒙骗过去了。
还好,义纵见多识广,收拾过的豪猾也不少,很快就看穿了对方,心中冷笑着,决定与之虚与委蛇下去。
“诶呀,君侯何至于此,快快落座,有何苦衷,与本官直言即可。”义纵扶窦良到堂中榻上坐下。
“义使君啊,哀莫过于老年丧子,刚才多有冒犯唐突,望使君见谅。”窦良抬起衣袖擦泪哽咽说道。